隐喻思维与词义延伸曲占祥(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国际商务英语学院，广东广州)[关键词]隐喻思维；词义延伸；辐射；链接；共时；历时[摘要]本文分析了隐喻思维和词义延伸之间的关系，指出隐喻思维通过类比认知使词义延伸成为可能；隐喻思维在词义延伸中所起的辐射和链接作用；我们应该从共时和历时两个角度来分析隐喻思维在词义延伸中所起的辐射和链接作用。[中图分类号]H31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2638(2008)03—0138—03Relationship betweenMetaphoricalThinking andLexicalSemanticExtensionQuZhan——xiang(School ofEnglish forInternationalBusiness，GuangdongUniversity ofForeignStudies(gdufs)，Guangzhou，，China)Key words：metaphorical thinking；semantic extension；radiation；concatenation；synchronically；diachronieallyAbstract：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etaphorical thinking and lexical semantic extension and points out that metaphorical tllinking through analogical cognition makes possible the semantic extension of a word and then points out what role meta。 phorieal thinking plays in the course of semantic extension and at last points out that we should study radiation and concatenation syn’ chronically and diaehronieally．传统词汇语义学在分析词义延伸的原因时，更多地将词义变化归于历史、社会的变迁。历史和社会因素只能说明词义延伸的必要性，而只有隐喻思维凭借类比认知才能说明词义延伸的内在机制和可能性。Sweetser(1990：19)¨o指出，在词义延伸中，隐喻思维起主要的构建作用。赵艳芳(2001：36)¨1也指出，一词多义现象是人类通过隐喻思维凭借类比认知由一个词的基本意义向其派生意义延伸的过程，是人类认知范畴和概念化的结果。二、隐喻思维使词义延伸成为可能一词多义现象在语言中常见，它是历史发展和社会进步的必然结果。但历史和社会因素只是词义延伸的外因，而隐喻思维才使词义延伸成为可能；它是词义延伸的一个极其重要的途径。本来语言符号与其所指的事物之间起初并没有必然对应关系，符号的读音或拼写和意义之问的联系具有任意性。但是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新生事物层出不穷，人们对万事万物的命名以已知事物的词汇为基础增加新的意义，这就导致了词汇意义的延伸，因此也就产生了一词多义现象和多义词。因为多义词是在认知的基础上产生新义的，词义的扩展是由人们的认知机制决定的，所以它具有系统性。正如法国人类学家Levi—Strauss(1972)”j所说：“从先于经验的角度看，语言符号是任意性的，而从后于经验的角度看，它就不再是任意的了。”词义的延伸主要是建立在人们的隐喻思维方式之上的。也就是说，相似性在隐喻性词义的延伸中起着重要作用，因为隐喻思维赖以存在的基础就是相似性。例如，pen一词最初来自拉丁文，原义为“羽毛”。由于当时人们用羽毛写字，所以pen成了书写工具的名称。后来，书写工具的材料和形状越来越多，于是 pen的语义范畴也就随之扩大了。随着社会的发展其意义也发生了变化，即由“羽毛”变成“羽毛笔”，又由“羽毛笔”变成了“钢笔”、“圆珠笔”等。在这里是人们的隐喻思维引起了词义的变化，因为各种笔之间的功能和形状具有相似性。有些词汇的语义范畴从一个领域延伸到另一个领域，或者从专业领域扩大到一般用法。如，virus(病毒)一词本来是医学术语，现在人们根据相似性原则把它用于计算机领域，指computer virus(电脑病毒)。早在两千多年前，亚里士多德"1在论及隐喻时就曾指出，善于驾驭隐喻就意味着能洞察事物之间的相似性。换言之，若没有本体和喻体之间的相似性，任何隐喻均是无源之水。然而，通过进一步研究我们发现在词义的延伸过程中，相似性是本体与喻体形成关系的基础，是隐喻思维的依据，而类比则是隐喻相似性构建的认知手段。周昌乐(2004：17—22)M o指出，相似性的存在是类比思维得以进行的基础，而类比是一种思维方式，唯有两对象之间的相似性才会带来类比的可及性(accessibility)。张敏(2003：78—79)川也提到，类比是一种很重要的抽象思维方法，是根据两个或两类对象在某些属性、特征或关系上的相似之处。类比由已知其中的一个或一类事物具有某种属[收稿日期]2008一01—10[作者简介]曲占祥(1961一)，男，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国际商务英语学院英语副教授，文学硕士。研究方向：英语词汇学、语义学、英语文体学。第3期隐喻思维与词义延伸139性、特征、关系，从而推知另一个或另一类事物也具有该种属性、特征、关系的或然性推理。现在我们来看一下词义通过类比认知而建立隐喻相似性的思维过程¨J：IfB has a set of attributes a8A does and ifA is metaphor- ized asB，then we can callBA．比如，If a flying toy has a similar image as a kite and if a kite is metaphorized as a flying toy，then we can call a flying toy a kite．只有物理的相似性才会构成类比情形，它是人们可听、可嗅、可视、可尝和可触的，它须要类比对象之问具备“形似”。心理的相似性可构就类比描述，它是人们听、视、嗅、尝和触觉均不可及的心理描述，它仅存在于人们的心理，所以类比描述须要具备“神似”。例如：(1)他的头大得像篮球。这句话的类比情形成立，因为“头”与“篮球”在形状上具有相似性。(2)他懂得追女之窍门。这句话中的“门”与实际的“门”没有物理上的相似性，所以它难以满足类比情形的“形似”。“门”的词义的延伸是建立在心理相似性基础之上的，其类比条件只有在人们的心理概念中才能得到满足，所以它具备类比描述的“神似”。“窍门”喻指解决问题的好办法。翻开任何一部词典时，我们都会发现每一个词条下面都列出了若干含义，稍加分析便会发现这些词义之间都具有一定的联系。其中最基本、最先产生的是本义／中心义项，其它义项是次要义项。有的次要义项因为反复使用失去了修辞特征已经成为该词的字面意义；有的次要义项仍保留明显的隐喻色彩，但由于已成为一种常规关系，也被列人词义条目中。人们在学习了一个词的基本含义后就能推断出该词在不同语境下的确切含义，这一切都是隐喻思维凭借类比认知的作用。三、隐喻思维在词义引伸中所起的辐射和链接作用通过多年讲授词汇语义学，笔者发现辐射和链接是通过隐喻思维引起词义延伸的两个重要过程。另外，笔者认为我们应该从共时和历时两个角度来观察隐喻思维在词义延伸中所起的辐射和链接作用。1．辐射与链接作用Lakoff(1987)用辐射范畴(radial category)来描写词义的隐喻性延伸。辐射的结构就像一个容器，它的次范畴就像容器里的子容器。每个次范畴又可以形成一个巾心范畴，其周围又可以有它的子范畴一J。这样一来，词义就向四周扩散开来。下面我们对名词head进行分析。LDAE词典给head列出的名词义项共有八个¨…：(1)⑥the part of the body above the neck which contains the eyes，nOSe，mouth，egrs and the brain(头，头部)(2)the end where this part rests(顶端，前部)(3)@the mind or brain(才智，头脑，智力)(4)a ruler or leader(统治者，首脑，领袖)(5)@he part at the top or front；the most important part(顶端，正面，首席，首位)(6)the front side of a coin which often bears a picture of the rider’S head(钱币上有人头的一面／正面)(7)a person(e．g．per head)；an animal(used in count- ing如m animals)(个人；头数)(8)the pressure or force produced by a quantity of steam or water(水蒸汽或水所产生的压力、动力或落差)(1)是head的本义，它包括了head的具体和典型意义；(7)足转喻意义(以部分带整体是一种转喻)；(2)(4)(5)和(6)是隐喻意义。我们可以认为(3)the mind or brain(才智，头脑，智力)所表达的意思从具体的物理域跨越到抽象的思维域，因此(3)可以被看成是从(1)派生出的隐喻意义。我们以英文中的谚语“Two heads are better than one”(两人智慧胜一人)为例来对(3)进一步分析。该谚语用two heads代替两个有智慧的人，属于以部分带整体，是转喻；但是我们又可以把head理解为智慧，那么以抽象的智慧代替实体的人属于两个不同的域之间的映射，因此该谚语更是一个隐喻。由于词义的无限扩展，我们已经看不出(8)与head的本义(1)在词义方断有任何关联，因此我们可以说：head(1)and head(8)是两个同形异义词(这不是本文要探讨的问题)。我们分析的head从本义引伸出派生意义的过程是呈辐射状进行的。下面我们以power一阋为例来分析隐喻思维在词义延伸中所起的辐射和链接作用。ConciseOxfordDictionary列出了power作为名词的十三个义项：(1)ability to do or act…；particular faculty of body or mind…(能力；体力或智力)(2)vigor，energy(活力；能量)(3)active property…(灵活性)(4)government，influence，authority…；personal ascend- ancy：political or social ascendancy…(统治、影响、权威；个人支配地位、政治或社会支配地位)(5)authorization，delegated authority…(权威性；权限)(6)influential person，body or thing…(有影响的人、机构或事物)(7)deity…(上帝)(8)(colloq．)large number or amount…(许多，大量)(9)(Math．)third，tenth，etc．power of a number，prod- uct obtained from three，ten，etc．，factors equal to that number…(数学乘方，幂)(10)instrument for applying energy to mechanical purpo- ses…仪器(用来把能量转化为机械服务)(II)mechanical or electric energy髂opposite to hand— labor…(与手工劳动栩对的机械能或电能)(12)capacity for exerting mechanical force，esp．horse— power(动力)(13)magnifying capacity of lens(透镜／镜头的放大力)上述power的十三个延伸意义大多属于由辐射过程(process of radiation)从(1)“ability to do or act；particular faculty of body or mind”产生的隐喻意义(metaphorical mean． ing)。也就是说，power的词义在呈辐射状进行延伸的过程中，通过隐喻思维凭借类比认知主要增加了隐喻意义。进一步观察，我们不难发现在power词义的扩展过程中，不仅出现了辐射现象，同时也出现了链接现象，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延伸意义都来自于本义(1)。例如，(10)和(13)可能从(3)派生而来。这样一来，(1)——(3)——(10)／(13)就构成了一个链接(连锁)过程。所谓链接(process of con- catenation)即一链接一链，一环扣一环。它也是导致词汇增加延伸意义的一个极其重要过程…J。我们下面再看一下sponge一词在其词义延伸巾隐喻思维所起的辐射和链接作用。NewOxfordDictionary ofEnglish给sponge一闻列出如下义项：(1)A：a sea animal(2)Bl：substance of texture similar to a spon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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